听不清了,我失去了意识,晕倒在了地上。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面,有七郎,七郎一直陪着我。
我和他只是寻常夫妻,没有权力斗争,也没有肆意凌辱。
这个梦太美好了,以至于我想永远沉湎在梦境之中,只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可是梦境终究有醒来的那一刻。
睁开眼看见周琰之那张脸的时候,我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啊。
为什么不是我的七郎呢?
周琰之看到我醒了过来,神情激动,他紧紧握住我的手。
“汶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没有回答他,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你发了高烧,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还好,还好你醒了,不然朕会后悔一辈子的。”
“太医替你诊治之后我才知道,你浑身都是伤……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朕呢?”
“六年,这六年你受苦了,朕是心疼你的,朕只是……汶若,是朕对不住你……”
为什么不告诉他吗?
这居然也能成为一个问题吗?
有心者不必说,无心者不会信。
况且我对他的期待早就在北凉日复一日刮进我骨头缝中的寒风中消散了。
再也没有了。
我对他,如今只有对北凉王室贵族那样的,对上位者的畏惧。
最开始见他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其实和那些人看我嫌恶的眼神一样,没什么区别的。
我能感觉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七郎从来不会嫌弃进了教坊司的“雪中君”孟汶若。
所以周琰之现在跟我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想。
我的头,越来越痛了。
周琰之说到激动处,抓紧了我的手。
“汶若,你回宫这些日子,不曾质问朕,不曾向朕诉苦,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还在怨朕?”
“是朕不好,真不该因为你在北凉做了……就冷眼待你,你太苦了,汶若,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你跟朕说好不好?”
“朕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我没有跟他提任何要求的想法。
我只是惶恐出声:“陛下,奴不敢怨怼陛下,请陛下不要折煞奴。”